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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白昼》 血族x血猎|清水 (第7/7页)
插入胸膛。 刺骨的疼痛翻涌,我无法开口,闷哼和疼痛的嘶吼尽数被口中的砖石阻隔。泥土的咸涩让我难捱,我看见他们拿出石锤,沉重又缓慢地将铁棍凿入我的骨血。 背后是冰凉的岩石,钢管撞上岩石敲出沉闷的声响。钢管已经凿穿我的心脏,我还活着,却是一具体无完肤的行尸走rou。 他们把我埋入漆黑的棺木,装进摇晃的马车。 我看见封棺前的最后一个太阳,血一样的红染透了浓烈的火烧云。它变得易坍塌又易碎,只手可溃千里黄昏。我声嘶力竭地呐喊,像垂暮之年的老人碾着风烛残年,吐不出一句遗言。 我开始迷茫,它是不是我所见的最后一个太阳? 我摸到自己腰间的枪,入手冰凉。只有一颗子弹,留给我自尽刚好,喂给驾车的团长也刚好。 我踩着团长的尸体,拔出胸口的铁棍,趁着月色逃向陆沉的方向。 天下之大,没有我的容身之所。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他。我想起团长的话,他是因为我对陆沉晦暗不明的感情,因为偏执反骨和经年累月的毒。他用我压下动荡的人心,分不清爱恨就让我葬送了自己。 其实我清楚,我唯一确定以及肯定的是,我不恨陆沉,甚至不恨血族。 但我的爱也没有那么不分青红皂白。 我至少要清楚他为什么要打开茧房,送我离开。 我看见单薄瘦弱的月亮挂在天上摇摇欲坠,远处的山脉突兀银脊,墨黑的天空是水晶茧,月亮是停靠的飞虫,那双透明轻薄的翅膀无力颤动,它飞不出这片囚禁自由的天空。 我敲响大门,陆沉看见我的时候并无惊慌,他似是在等待我敲开门的那一刻,红眸溢满心疼。 他替我拿去口中的砖石,擦去嘴边的石沙。 我看着他,推开他的手,努力勾出一个苦涩的笑,嘴唇发白,混着沙土颓丧地黏在齿上。 “陆沉,人心和太阳,我再也无法直视了。” Chapter.9 “我从未期待过你的回应。” 他替我端来一杯温热的奶,刚洗过的发丝黏腻地贴在身上。他替我擦拭不断滴落的水珠,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懊悔。 “至少在你离开前,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恨我的。恨会让我舒缓,起码不像爱那样沉重刻薄,放在本就不协调的天秤上衡量无法具像化的感情,看两个人融成琥珀,再摔得四分五裂,形同陌路。” “我从未有过期待。我唯一期待的是自己的死亡,或许是一块浸满毒药的面包,或许是一颗酣畅淋漓的子弹,一场命定的死亡结束我本不该继续延续的生命。” “所以……我希望我的死亡是一场无人知晓的音乐会。”他笑了笑,语气沉闷,“你可以随意cao纵我的生命,是在高潮时结束,还是在低谷中放纵。” 他垂下头,指节早已攥得发白:“可你替换了面包,把枪口对准了自己。” 我没有否认。 团长的药被我替换了。 我的队长死于他敬爱的团长之手。 我记得鬼魅的罂粟花香,队长温热的血,放大的瞳孔。 “你为什么笃定一定是我?”我不解地看向他。 “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。”陆沉哀伤地笑了笑,“我第一次相信悲悯的天父终于听见我的日夜祷告,肯赐予孤凄黑暗的我一束光。” “我宁愿让你误解,是我害了你的队长。至少这样你会愈发恨我。但我没想到……” 他顿了顿,笑了:“但我没想到会让你变成这样。” 他想起同管家的对话。 “先生,您为什么不愿意把小姐变成血族?” “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没什么益处,你是血族应当知道这一点。不过,我希望她能留在我的身边。” “以永恒的方式。” 陆沉苦笑,他从未想过一语成谶。 她变成现在的模样当真不是他所愿。 他并不知道传闻的虚实,也曾怀疑过所谓“恶人论”。 他只当自己的兄长像平日一样招摇撞骗,可人心难测,他没想过谣言落在她的身上化成了一座山,最终害了她。 我牵住他的手,摩挲玉石般圆润的甲面。 “陆沉,我想最后看一次日出。” Chapter.10 白日月牙清瘦,晨起的熹光自天际翻涌,余温昏庸地渲染天幕,撕裂了黑夜的疵纇裂口。 我的眼睛刺痛酸胀,温热的泪滚落脸庞。 意识昏沉,想来是贪醉天光,分不清是灼烧的疼痛还是圆日的降罚。 这或许是我所见的最后一个薄凉的黎明。 我再无白昼。 我们并排坐在阳台的藤椅上,伸手可触猩红玫瑰。它们在盛放,阳光对我多么奢侈,对它们就有多廉价。 “我真嫉妒它们。” 我握着陆沉的手,轻声说道。 【END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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